优雅的回忆剪辑师
——读黎紫书《野菩萨》
时间:2013-6-7 14:26:10 来源: 【字号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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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看到黎紫书的名字,是在我朋友的微博上。黎紫书,这个笔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江南小姑娘。再加上《野菩萨》封面妖娆,所以这书买了两个星期,一直放在我的书桌上,没挪过位置。忽一日随手翻看,本意是想看看现在的文学新人怎么写书,打开才发现黎紫书不是什么90后,而是一个获奖专业户:联合报文学奖、时报文学奖、红楼梦奖、马华小说首奖……所有我能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海外文学奖,她几乎都拿过一遍,甚至两三遍。
这个马来西亚的华人女作家,据说在海外华文小说圈早已声名显赫,而在国内,其实关注度远远不够。这也难怪,虽然南海九段线路过那儿,但马来西亚对许多人来说还是很远,谁都不会将这个盛产榴莲、椰浆饭和咖喱鸡的国度和中文小说扯上关系。黎紫书《野菩萨》是一本由十三个短篇组成的文集,十三个短篇十三个样子,黎紫书说自己是“一个没有风格的作者”,“每一篇小说都只是某种小说风格的练习”。有人将这样的表述理解为谦虚,但我却以为这是短篇写作的策略。前几天与作家李浩一起喝咖啡聊天,他也谈到这个问题,固守一种风格对一个写作者来说其实是不利的。黎紫书在一次访谈中提及自己受到苏童小说的触发开始写作。若说师承苏童,其实也不明显,勉强粘连对比,但词锋典雅,句法周正,擅用隐喻,热爱街镇地域,这方面有点像。也有许多人将其往张爱玲、王安忆等作家中归类,可能因为黎紫书对于女性心理的把握丝丝入扣,极为细腻的缘故。所有的归类都有点道理,但其实也没有道理,因为好的作家是很难归类的,好作家不再需要通过站队来获得辨析度。
作家不好归类,但作品还是可以归类的。我还是愿意用“回忆”这样一根标尺将黎紫书的作品分开。这样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,作为“回忆”的部分在作品中所占的比重,会迫使黎紫书采取不同的写作策略和写作风格。以此类推,和书名同题的小说《野菩萨》中回忆的比重也很多,而且,她最为拿手的叙述者是四十岁左右的女人。我毫不讳言我的阅读偏好,像《七日食遗》、《疾》这样比较炫技的篇章,不会成为黎紫书的主打作品,因为她作品之中节奏的妥帖更多来源于她对回忆的剪辑非常到位。许多驳杂的话题和场景被黎紫书用回忆的方式处理得井井有条。
为了剪辑好回忆的场景,黎紫书对于空间的建构非常重视。这本小说集中的大部分小说都表现以行走的形式出现,或者寻找,或者旅行。至于一个小镇,人物不到小镇之外去,那么,小镇上的地名街道名称就会变得非常清晰。如果是幽居室内,则由网络打开另一个空间。人物的旅行、行走、空间移动,构成了时间上错位的可能,也为回忆的生成提供了可能。
“当阳光再次回到那飘着雨的国境之南,我会试着把那一年的故事,再接下去说完。”范逸臣的《国境之南》曾让我无比向往台湾的雨季,而现在,黎紫书也让我感觉马来西亚的雨季一定不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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