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小年过完后,人们就开始着手准备“忙年”,也就标志着春节将至。桓台人过春节首先是忙年。“过了廿三,一天快一天。”小年过后即进入“忙年”阶段。扫屋、洗刷衣物、理发洗澡,这类除去污气晦气的清洁活动是每家每户首先要办的事。扫过屋后再将床单衣物等洗干净。
起凤镇的魏毓庚告诉记者,早年间,家家户户的房宅大多是陈旧的老茅屋,每天都是烟熏火燎,整整一年下来,屋顶檩梁上都积满了尘灰,犄角旮旯儿里张挂的蜘蛛网,被冷风热气一吹,还不住地扇动垂摆。眼看要过年了,到时远亲近友都得来走动走动,那就得打扫清除干净,算是讲究讲究门面。
当然,屋内墙壁上必少不了张贴几张内容为八仙庆寿、金玉满堂、刘海戏蟾、三羊开泰、天官赐福、喜鹊登枝、百花呈瑞、螭龙穿莲、凤凰牡丹、鹤鹿同春、和合二仙、鲤鱼跳龙门等的年画。那些盼望添丁加口的人家买年画,格外喜欢像连生贵子、五子闹弥勒、龙凤呈祥之类图案,画面上只要人多,只要喜庆,那就好,也就会称心如意。
在这期间,家家户户忙着准备年货。圈棚中的鸡或鸭,哪几只肥大就收拾哪几只。通常是好几户人家合伙,宰杀一头猪或一头羊。豆腐,那是应该加工上一垛的,除了好吃好做,还要图个吉利——全家老小都有福。
家庭主妇们也开始为蒸面食而纷纷忙碌起来。揉馍馍、剁面卷,包豆包、肉包和糖角子。蒸的过年面食中,花样繁多,大小皆有,以此表达人们的各种祈盼。蒸十二生肖,寓意吃病消灾,吉祥如意;蒸刺猬,寓意发家生财;蒸枣山,满足凡事求早的心理,是“上床儿,围庄地,早养儿女早图利”等俗语的具体体现;蒸年糕,通红的枣子,金黄的颜色,寓意年年高升。这类面食上,通常还会点缀上胭脂红的红点,透着浓浓的喜庆。
桓台人过大年,家家户户都要装饰“八大红”,即花灯、对联、灶王、窗花、年画、斗方福、门钱、平安符(包括倒酉、中国结、元宝串、五彩椒及十二属相等各种摆件吉祥物)等。门钱又称落门钱、过门钱、吊钱等。人们在除夕或元旦将门笺贴在门楣上,其用意是祝吉纳福、财源滚滚。
贴好对联和门钱后,紧接着的一件大事就是祭祖。大年三十过晌,在堂屋里摆好供桌供品,设好香案,或正位墙壁上高悬起昭穆排序着列祖列宗牌位的“家堂轴子”,或恭敬地请出珍存的家谱端置在供桌的上位正中。鸡鱼肉丸、糕点酒果等祭品,摆了满满一大八仙桌。
傍晚时分,一家之主就手托放有香柱、烧纸的传盘,携子孙到路口或门前空旷处,朝着祖坟方向燃纸、磕头,放几挂鞭炮,并声声呼唤过世的先人。缕缕香烟缭绕飘散开去,意在一路导引先人们回家过年。春节为什么要祭祖?县文化馆工作人员释修振认为,就是要告诫今人感恩是为人的本分,报答是做人的责任。正是在祭祖这一时刻,人们面对先人作出内心宣誓与共同勉励:感激所有施恩于己之人,怀念所有对家庭与社会作过贡献之人,立志做一个不负先人厚望、德行高尚之人。
一夜连双岁,五更分二年。过年的高潮自然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。大年三十这天,随着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起,年夜饭就开始了。子时过后,饺子上桌了,这是取新旧交替“更岁交子”的意思。饺子是猪肉馅的,吃了来年诸事顺畅;饺子是羊肉馅的,吃了来年吉祥如意;饺子是素菜馅的,吃了来年心里素净没烦恼。饺子是白菜馅的,意味着广发百财;饺子是萝卜馅的,即是盼望着再摞辈出新的一代子孙,寓意辈辈相传、人丁兴旺。就是最好不吃牛肉馅的,更不能用来上供献祭,那么本家子孙中会出脾气倔强、刁钻古怪的牛板筋。年夜饭里,出锅的第一碗水饺,必须要供奉祖先神灵。
吃完年夜饭后,一家人就开始出去拜年,在一声声“过年好”的祝福中,就迎来了新的一年。
(杨成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