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品简介:《苍生谣》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写起,直至九十年代初期。小说描写主人公孙大宝带领社员们外出承接工程安身立命,以曲折的创业和人物命运故事,刻画出中国农民坚韧不拔、吃苦耐劳、勤俭节约的本质,鲜活地再现了包工头这个特殊的群体,在建筑市场尴尬地生存了几十年的场景。小说无论是文字的精炼,还是情节安排,都显示了作者深厚的功底,引人入胜,情节跌宕起迭,处处有伏笔。
对于黎民百姓的情怀,对天下苍生的态度,决定一个作家认识生活的深度,也决定了一部作品反映生活的广度。心系苍生,情写百姓,虽然未必能改变什么,但能以苍生百姓为念的书写,对于前世今生无疑是一种最为有益的纪念。
李白在《梁园吟》一诗中,面对今昔变迁的沧桑感,对于隐居高士的期许,吟出千古名句:“歌且谣,意方远。东山卧时起来,欲济苍生未应晚”,而本书作者巩本勇积十数年之功力,完成了一部可以向父老乡亲致礼的长篇小说《苍生谣》,对于一个从事诗歌写作诗人来说,这种转变是值得欣慰与褒奖的。
小说以孙大宝从援蒙的边疆,回到家乡龙湾村,发现一切都变了样。从大饥荒开始,到建筑队获得“鲁班奖”,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,以王翠翠用尽一生的勇气,说出那句真情告白:“俺,稀罕你”为结束。孙大宝历经沟沟坎坎,终于修成正果:作为一个男人既收获了事业,也收获了心爱女人的芳心。这是一个很完美很经典,大团圆的故事构架。
这部小说用四十万字的篇幅展现二十世纪下半叶中国农民走出乡村,走向城市,从面朝黄土背朝天,到土地平起平坐的,甚至于可以平地起高楼的那种挣脱束缚的豪情,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跨度中,描写了众多命运相差很大的人物,在不以情节曲折为追求,而以生活原汁原味,以建筑农民工为群像的叙述中,还原了那时那地那群人的生活图景。
对于他们,我们既熟悉又陌生,我们见到都只是平地矗立的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,披星戴月,忙碌的身影从来不曾以他们的面貌示人。他们虽然也生活在城里,但是对于日益繁华的都市仿佛是刹那的流星,一闪而逝。
书中用很大的笔墨,描写乡村生活的人情往来,在今天很多年轻人看来过于繁琐,过于讲求,以至于变得很迂腐,有些冥顽不化,尤其是婚丧嫁娶,红白喜事中的请戏班子,除了感觉扰民,没有一丝好感。而实际上,中国古老的礼乐治国的良好愿望,只有在乡村的习俗中,还能够窥到一些影子。书中对于这些风土人情,有过详细的描述,对于烘托气氛,刻画人物性格,起到了良好的作用。
这里只要高声诵读几遍书中引述的《十月连环夯》,一种情景带入感是相当逼真的。我们看那时的影像资料,最感震撼的是那时成千上万的众人,一起参加会战的场景,在那种情景下,没有韵律高亢的号子,是无法完成协调一致的工作的。其实这样的号子或者民歌在各地都有不同的演绎,就像喝酒划拳时的不同说辞,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有趣的变通。
女性人物的刻画是这部作品的一大亮点。王翠翠的形象在书中凸显的尤为明显,连男主角都被她的机智活泼,钟情大胆的情怀所淹没。她对待男人的态度,既有农村淳朴的道德情感,又有新时代女性对于幸福生活的向往,有失望,有无助,有欣喜,有无奈,种种如意不如意的境遇,在她柔软的心中变得无比坚强,既灵活又不失原则,可亲可爱!几乎书中写到的所有女性都很动人,没有一丝一毫的酸腐气息。在城乡之间,她们没有屈从于生活与社会习俗的压力,能够根据实际的情况不断地调整自己,她们的蜕变是最为成功的。
这部小说如果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讲,可提升的空间还有很大,尤其是作者在运用史料方面,在小说脉络的推进的情节上,在刻画人物的细节上,乃至在灵活运用当地民风民俗的典型故事上,可以开掘的元素还未曾运用到一个别出心裁的程度。来日方长,毕竟对于尚处在年富力强的作者身上还有机会,在下一部、下下部的小说中,得到弥补!
巩本勇在这部小说的题记中写道:“万物苍生,幻化由心”。任何意义的写作都是作者本心的呈现,即以心为出发点,也以心为归宿。正是作者有着一颗念念不忘乡村的赤子之心,在繁忙的工作之余,仅仅用一年的时间,就完成了这部献给生活在齐鲁大地的一代农民最至诚的赞歌,值得我们细心阅读的。(任启发)
(作者曾任《中国作家》杂志社责任编辑,《中华国粹》杂志社副总编。现任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法务委员会副秘书长、剧本评估推介中心执行主任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