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物清高世莫知,世人饮酒多自欺”。这两句话,是唐朝诗人皎然描写茶的两行诗句,意思就是说茶是世上很清高的一样东西,很少有人知道,却在酒里麻醉着自己的神经混日子。
我其实对茶是一窍不通的,更别说什么茶文化了,也就是通过看书查资料,才知道了茶在中国已有了近4700年的历史。始于神农时代,在唐朝开元时盛行,到了宋朝,达到了一个新的鼎盛时期。
虽然我不喜饮茶,但平时闲遐时和朋友们在一起总会接触到茶,也就慢慢记住了一些茶的名字,像什么杭州龙井、苏州碧螺春以及黄山毛峰、安溪铁观音,还有云南普洱茶,太多了,我也记不住,每次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品茶、论茶,说些我听不懂的茶文化。
妻倒是喜饮茶,也只是钟情绿茶,尤喜日照绿茶。饭后和空闲时间都会沏上一杯,边喝茶边和我唠嗑。更会在她的闺蜜和亲朋们来我家时,给他们表演一下小茶艺,玩点什么功夫茶,向别人炫耀一下她的茶艺,再一遍遍地和别人说她的茶是多少钱的,有多么多么的好喝。
每当这时,我也会在一旁听着,任凭她说的天花乱坠,我也不搭话,反正我又不懂,只是这个时候的气氛特别的好。绿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,袅袅的热气自杯口向上升腾,一种暖暖的气息就盈满了小屋,我都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香气,扑鼻而入。很温馨,很温暖,很美好的一幅画面!
每当家里的茶快用完时,我都会去县城给妻再买些。从哪里买,多少价位的,妻都早有交待,我只管跑腿。其实,我挺乐意去跑腿给她买茶的,她也没有别的喜好,就这点的喜好总不能给人家抹杀了吧!
一直有件事情我纳闷着,就是妻明知道我不喜欢喝茶,可她每次喝茶时,都会给我也沏上一杯,不管我喝还是不喝。尤其是我夜班回家和晚上在外面有应酬时,回到家里都会看到一杯还在冒着热气、香味扑鼻的茶放在桌上。
和妻走到现在,已共同走过了二十二个春夏秋冬。她喜欢上喝茶至今,却没有十年的时间,回想起她和我一起在外面打拼的那些日子,家里上有老下有小,没早没晚的在外奔波,确实也没有工夫喝茶。天下的男人大多粗心,可我依稀记得,她开始有了给我也沏上一杯热茶的习惯,是从我进了工厂,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后就一直在坚持这样做,我却一直都没放在心上,一直都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。直到我双鬓也染了白发,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样做的心思。
那一杯热茶,就我和妻而言,谁也喝不出这茶里有什么文化。她只是把自己的一份心思,一份情感泡进了这杯茶里;把一段岁月、一份想念泡进了这杯茶里;把那些我们一起流过的血汗,和那些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泡进了这杯茶里;把一份对以后美好生活的期盼,把一份对家人健康、平安的祈愿泡进了这杯茶里。于是我懂了,她泡的这杯茶里其实也是有文化的,这种文化虽没有别人的茶文化那样高大上,却纯朴厚实。那些文字沉积到杯底就慢慢浓缩,把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紧紧地包裹在里面。我给这杯茶取了一个名字,虽土气却温暖,就叫牵挂。
庆幸自己,我也能读懂茶里的文化了。
不过也是仅此而已。(肖志强)